第80章(2 / 2)
谷以宁不愿意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,他的大脑只剩下本能的求生欲,嘴唇只剩下亲吻的作用,只能抬起脖子费力地吻上去。
唇齿交错间他好像听见了一声叹息。
为什么叹气?他不想听见这种声音,很好心很体贴地,张口说:“我可以。”
可能是说错了什么,谷以宁不知道为什么,忽然被死死咬住下唇,伤口又被锋利地撕扯开,他觉得自己变成了盘中餐,任人宰割。
他应该害怕,但是没有,尽管只能皱着眉忍痛,尽管快要无法呼吸。
因为被吃掉也没有什么,被吃掉就好了。所有的挫败,无能为力,无法降落的空洞,都拿走吧。
而痛觉迟迟不肯转移,谷以宁开始逐渐清醒。他看见自己在哪里,莱昂的房间,空荡的墙壁和一张简单的床。
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,无法填满的内心,被抛之脑后的危险,混沌的记忆。
原来都是可以这样解决的,一场打架,一场……
谷以宁终于开始躲开过分暴烈的亲吻,他稍稍喘了口气,然后回过脸看着莱昂,伸手碰到他同样也浸满汗水的皮肤。
只是又被拦住,莱昂竟然说:“不用。”
“我可以。”
谷以宁坚持,而莱昂不放手。
明明他的额角青筋都凸起来,眼睛里带着血丝,明明他……
“你都还没有。”
“不用。”
莱昂把谷以宁的双手固定在枕头上,撑开一点身体,看着谷以宁的脸说:“闭眼,不要看我。”
谷以宁不服从,他就继续吻下来,相贴的距离下谷以宁什么也看不清,只能听见更加粗重的喘气,灼热的呼吸,拍打的声音,水渍的声音。
而莱昂始终不允许谷以宁触碰自己,除了接吻,仿佛什么都没有。
直到用这种克制到近乎自虐的方式结束。
微凉的湿巾碰到皮肤,谷以宁睁开眼,沉默地看着低头替自己清理擦拭的人。
直到这时他才有空隙看见对方,覆盖了半片身体的陈旧疤痕,年轻的蓬勃的血管和肌肉。
莱昂也是一样,逐寸擦着,像是鉴赏私藏画作艺术品一样——谷以宁察觉到这种过分专注仔细的眼神,侧身躲了下。
莱昂抬起头,眼神相碰,他也没有半点尴尬,反倒坐近过来,换了张新的纸巾擦谷以宁的脸。
“这样会感觉好一点吗?”
“什么?”
莱昂放下纸巾,改用手指理了理谷以宁的眼睫毛。
他笑了下:“我拒绝不了你,又不敢冒犯你,这样会让你觉得好受点吗?会不会有底气一点,有安全感一些?”
谷以宁怔了怔:“你怎么,这样以为?”
坐着的人俯下身,又咬了下谷以宁的嘴唇,“不然呢?别嘴硬了。”
谷以宁撑着坐起来一些:“你不明白。”
“那你告诉我。”莱昂摁着他,“刚才为什么那么害怕?你害怕的时候,是会想事业失败、被人背叛,还是只是担心我挨打?”
谷以宁嘴唇动了动,牵着被咬破的伤口一阵刺痛,说不出话。
莱昂笑了笑自问自答:“我不害怕你失败,不怕别人怎么选,只怕你会受伤。不就是这么简单吗?”
谷以宁隐约觉得不尽然是这样,但是莱昂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,他也没有思考的力气。
“不要胡思乱想了,也别听他们说的鬼话,听我说就好了。”
莱昂拿过被子盖在他身上,点开手机,放在谷以宁一侧的枕头边。
手机里的声音响起来,谷以宁听出来是学校那天的闹剧视频,他一直没有看过也没听过的,莱昂的所谓演讲。
——“他一笔一笔地筹钱只为了保护创作独立,给予更多年轻人机会,不沦为资本和权力的帮凶。”
——“教育者的脊梁成了他的软肋,学生的未来成了交易的筹码。无数人追求的所谓‘梦想’,被谎言和利益包装起来,诱导你们献祭自己的青春和才华,最后却成为权力顶层人的垫脚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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