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野(2 / 3)
还在缓神。
“嗯…昨天刚见到。”陈野刚睡醒,声音还有点哑。
“你左手咋啦?怎么还包着纱布。”刚才陈野侧着身,现在刘川坐近了才发现他缠着纱布的左手,“你和陈叔是不是又打起来了。”
“昨天碰到了刀,就一小口子。”陈野睁眼平躺,半曲着膝,抬起左手无所谓地正反看了一眼。
“然后他把你赶出来了?也不在你小妈她们面前装装样子?”刘川对陈野身上的伤已经见怪不怪,从他记事以来,这两父子之间的架就没停过。
“她们来之前动的手。”陈野懒散地起身去卫生间。
陈野不像陈秉国的儿子,更像他出气的沙包。
还小的时候,陈野一不顺陈秉国的意,就关他禁闭,不让吃饭,小孩饿得不行只能乖乖求饶。
男人忙着开车送货,打开杂物间的门,丢下的五块钱给男孩,让他自己去楼下商店买吃的。
还是杨娟看小孩儿可怜,留他在家吃饭,渐渐的,陈野也就和刘川越来越熟。
再大一点,陈野敢反抗了,男人就拳脚相加,非得打到少年蜷缩在地才肯罢休,甚至打完还把陈野撵出去,说自己没这叛逆的儿子,让他去找他那婊子妈。
陈野他妈温棠是个温婉的女人,性格更是邻里间公认的温柔好相处。
结果就因为陈秉国跑长途,家里的电路出故障没人修。
温棠留楼下好心帮忙修电路的李睿吃了顿饭,况且当时三岁的陈野还坐在一旁。
结果刚好遇到提前回程的陈秉国,男人不问缘由,二话不说把人李睿打得鼻青脸肿,晚上当着陈野的面,扇温棠巴掌,扯着女人的头发往墙上撞。
从此之后,男人整天疑神疑鬼,也不准温棠出去工作,动不动就没有缘由地拳打脚踢。
就这样维持了两年,某天等陈野醒来找妈妈的时候,家里温棠的行李已经搬空了,就留了十块钱和一张纸条——“小野,别怪妈妈,我真的无法忍受了。”
十四个字刚好五岁的陈野都认识,但连起来却那么困难。
他很快接受了被妈妈抛弃的现实,虽然他小,但是他知道温棠再不走就要疯了。
女人无数个夜晚抱着他哭泣。
曾经总是穿着素净整洁,连说话都温温柔柔的人,衣服被撕得破烂不堪,身上全是斑驳红痕,抬手轻轻抚摸着他被不小心误伤的青紫额角,声嘶力竭地诅咒陈秉国。
陈野用那十块钱吃了一个月。
陈秉国也在外跑了一个月长途,回来看到温棠人走房空,男人把家里大大小小的物件砸了个遍。
五岁的陈野在一旁冷眼旁观,当男人问他,你那婊子妈是不是跟人跑了的时候,小小的人儿冷冷地出声,“她不是婊子,但你是疯子,是你把她打跑了。”
结果被陈秉国一脚踢倒,单薄瘦小的身躯蜷缩在墙角,疼得浑身发抖。
楼下的李睿被打之后连夜搬走,但楼上、对门的邻居听到动静,纷纷赶来看热闹。
大门敞着,自然就能看到蜷在地上冒冷汗的陈野,对门的王奶奶实在看不惯陈秉国这荒唐样,赶紧叫自家儿子把小娃儿送医院。
陈秉国见人多了才不敢继续造次。
从那以后,每次男人的手轻叩桌面,就是警告的倒计时,轻则关禁闭不给饭吃,重则拳脚棍棒换着来。
但怎么说都是唯一的儿子,钱上不会克扣,书也愿意供着读。
左手的刀伤算是个意外,陈秉国虽然会打骂,但不会动刀。
江美怜和江念禾来的那天是周六,陈野跟男人要学杂费,陈秉国二话不说就给了,还喜笑颜开地特意叮嘱,
今天家里来人,让陈野不要下他面子。
陈野这才知道巷子里的传言不假,上次那个女人才跑了不到一个月,陈秉国又骗了新的回来。
“陈秉国,别装得一表人才去祸害人了,会遭报应的。”陈野平视着男人,薄唇轻启,冷冽的声音在客厅回响。
以前还觉得眼前人是庞大的恶魔,现在好像也不过如此,人终究会老的。
“他妈的,你个小杂碎,和你那婊子妈一样,都是白眼狼,还敢诅咒你老子……”
陈秉国抬手就想给陈野一巴掌,结果被少年箍住,把手甩了回去。
老子从来不愿在儿子面前吃亏,就算陈野已经和陈秉国一样高,但力气还是没有他这种常年干粗活的成年男人大。
两人拉扯间,陈野左手按在茶几边沿的水果刀上,刀刃锋利,触即见血,何况全身倾倒时下意识地抓按。
掌心四五厘米的口子,皮肉翻飞,血不停往外淌,顺着手指滴在地砖上,溅起血花。
陈秉国被满地的血吓懵了,反而是陈野满头大汗,忍着痛拿出茶几抽屉里的绷带,在手上缠了几圈。
男人掏出裤兜里的钱,塞进陈野的衣服侧包里,让他赶紧先去诊所看看。
结果陈秉国晚上喝多了酒,半夜起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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